最亮的星闪耀在最暗的夜(6、新生活)

      打扫卫生、接待客人、照料草药和宠物、跑腿、端茶送水……我在破釜酒吧的每一天每天忙碌又充实。我还在韦斯莱把戏坊和丽痕书店找到了发传单贴海报之类打杂的兼职。

      漫步在对角巷,我仿佛是漫游仙境的爱丽丝,见识了形形色色的新鲜事物,童话里描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成了活生生的现实。我走过路边的橱窗,贪婪地欣赏琳琅满目的坩埚、宠物、魔药材料、飞天扫帚、巨型火焰彩虹冰淇淋、变色星空羽毛笔还有各种功能奇异的魔法物品。虽然无法拥有,能看上一眼我就很满足了。最吸引我的莫过于丽痕书店里那些能够与读者互动的动态立体图书还有韦斯莱把戏坊的各种恶作剧产品:偷鼻子香气、肥舌太妃糖、金丝雀饼干、追踪烟花弹、尖叫悠悠球、拳击望远镜、自动拍脸蛋奶派、伸缩耳、狼牙飞碟、黏性运动鞋……我愿意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把它们的工作原理全部好好研究一遍。

      破釜酒吧里穿各式长袍戴尖顶帽的男巫和女巫们有些脾气很古怪,但是大部分会很友善地和我交流几句。他们有时候说起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明白要尽量适应,因为表现得过于惊讶是失礼的。我被赠送过各种糖果还有尖叫仙人球、眼球和长指甲、迷幻药水和果蝠翅膀这一类奇怪的东西。在许多人的共同努力下,战后巫师社会的观念有了很大变化。纯血主义渐渐衰弱,麻瓜出身的巫师成了巫师界的“贵客”,巫师们尽显东道主之友谊。

      我最爱收集巧克力蛙卡片。自己买的、隆巴顿夫妇给的、对角巷里捡来的、和别人交换来的……我把这些卡片做成书签、小灯笼和挂帘。壁橱里看上去活生生的的巫师们在卡片里看着我向我微笑招手,好像是我的朋友。我通过查阅这些伟大人物的资料增长了不少知识呢。

      隆巴顿夫妇对我非常体贴关心。隆巴顿夫人把自己的旧魔杖借给我用,熬制提神药剂放在我的床头。隆巴顿教授允许我借阅他的书,耐心帮我解决练习魔法时造成小事故。他还对我说:“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每周两次听我备课,接受小测试并反馈你的感受。有助于我改进教学质量。我可以支付你一节课七个西可。帮我整理教案我还可以额外付给你钱。”我欣然接受了这个慷慨的提议。我想霍格沃茨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学校,因为有隆巴顿教授这样好的教授。

      我由衷感激上天赐我这份幸运。我要努力报答人们的恩遇,不能让善待我的人失望。通过细心观察和虚心请教,我不断探索这片充满惊喜的新天地,好好把世界观重塑了一番。我随身携带日程表,严格要求自己完成每天的各种任务。不忘借着在丽痕书店打工的机会博览群书并把内容提要写在在小卡片上细心地用不同颜色的笔做标注,追根究底把知识掰开了揉碎了狼吞虎咽。深夜坐在小床上一边揉眼睛打哈欠一边翻着笔记给把头埋在翅膀里昏昏欲睡的希诺苏上课。不久,我就挂上了重重的黑眼圈,成天疲惫不堪。但我不能停止奋斗,我必须用学习和工作填充我的所有时间!

      我总想着再多学一点,我想在这崭新世界争取到一席之地。这些美好的时光就像偷来的一样。我害怕稍微懈怠一点就会坠回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只有一刻不停地工作和学习,才能暂时摆脱每夜折磨我的噩梦。在追光的路上我不能停步,有双眼睛时刻在暗处盯着我。

     “奥古里女士,你的红茶。”我叩响三楼客房的门。“请进。”我推开门,只见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镜子前,缓缓揭下印有繁复的花纹的黑斗篷,回眸一笑,烈焰红唇玩味地勾起。我看清了她的面容。这位女士气度不凡,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震撼人心的美,长长的银色发卷泛着幽幽的蓝光。她睿智、自信,透着女王风范。

      “孩子,过来坐会儿吧。我有点孤单,陪陪我。”奥古里女士笑吟吟地捏起茶壶柄往小杯子里倒血色的茶水,姿态平和优雅。她把茶杯端给我,笑容里有一丝我捉摸不透的东西。我谨慎地接过茶水在女士面前坐下。“孩子,给我讲个故事吧。”随意、慵懒的腔调。她是我的顾客,我必须满足顾客的需求。我讲起了我想到的第一个故事:“米拉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她的头顶漂浮着一座不听话的小火山……”奥古里女士专注地望着我,依旧笑意盈盈。深蓝色眼睛流转着墨绿色的光,闪过一丝凛冽。她的目光具有很强的穿透力。

      “告诉我,这是你的故事吗?”她轻柔地说,胸前的怀表闪着银光。那块表盖上的黑色翅膀似乎在微微扇动,像活生生的鸟。我有点恍惚。“是米拉告诉我的。”我说,“她一直在我身边,她没有固定的相貌,可以变化成任何样子。而我总能认出她。我能听到她的声音,在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奥古里女士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我和奥古里女士渐渐熟识了,毕竟谁能拒绝一位付钱听你讲故事还免费帮你补习的独居女士?最重要的其实是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专注地听我说话。她有一种让人感到很舒服的本领,但我怀疑她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她真的是一位优秀的教师,在学业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她不赞同照本宣科,而是鼓励我探索知识、运用知识,启发我尝试和创造。我在闲暇时间经常找她探讨课本字里行间的细节。奥古里女士不去霍格沃茨任教真可惜,她没有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愿。“为什么教我?”我问她。“因为……很有意思。”她笑着说,“还有感谢你的故事。”

      黄昏,我展示完新魔咒的练习成果,坐在窗边看着夕阳给奥古里女士讲故事。“多有灵性的孩子!”奥古里女士往我身边靠了靠,轻轻把手放在我肩上,“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会很骄傲的!你的父母也在酒吧工作吗?”“我的爸爸妈妈不在了。他们都是麻瓜。”我眼睛有点发酸,顿了顿,强颜欢笑,“他们会很高兴看到我在这里。未来很长,我不能总活在过去,是吧?”

     “这样啊,我很抱歉……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奥古里女士的声音像绸带般丝滑。她捧起自己的怀表送到我眼前,表盖上的黑翅膀微微扇动。我看到女士柔荑凝脂似的手腕上也纹着一双差不多的黑翅膀。“这是一只卜鸟。小时候,收养我的人家养了一只卜鸟。他们说,它的叫声预示了我不幸的未来。但我不相信这鬼话!纹身和怀表提醒我,未来由自己创造。”

      不知是不是错觉,怀表上的翅膀扇得越来越快。滴答,滴答,我被舒适温暖的感觉包围,像漂浮在云朵上,听到妈妈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醒一醒!”奥古里女士推推我,我才回过神。“有的怀表可以用来催眠,你听说过吗?只要一直盯着它,就会进入梦乡……”奥古里女士沉吟半晌说,“嗯,今天就到这里吧。温迪,你是不是该去厨房帮忙了?”

      奥古里女士要走了。她站在壁炉边披上黑斗篷,告诉我她要到国外去办些事。离开前,她对我说:“你很美,温迪。会有人真心爱你、欣赏你,会有的。当你变得足够优秀,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然后给了我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说是留作纪念。我和她挥手道别,目送她撒飞路粉消失在壁炉中。

      盒子里躺着一袋金加隆,足够我买所有入学用品。那块怀表也静静躺在里面,还有一张纸条:“给温迪·克莱尔小姐的礼物,感谢你的故事和陪伴!祝你享受霍格沃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世界充满了善意。有人愿意帮助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那块怀表一定很珍贵,奥古里女士就这么把它给了我。

      我自由自在地奔跑在蜿蜒曲折的对角巷,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金红色卷发欢快地跳跃。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里简直是天堂!希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召唤我,我在向着属于我的永无乡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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